第66章-《十年后我死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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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与杨八郎虽是表姊弟,但关系并不见得有多亲近,平日里很少见八郎主动单独来拜访她,而且她实在想不通八郎是怎么知道她想要这本《西域方物志》的。

    “八郎也对这种书感兴趣么?”褚谧君问。

    杨八郎顾左右而言他,答得很是敷衍。

    但无论怎么问,答案都是一样的,他借来了这本书,听说表姊喜欢,便送了过来。

    褚谧君也不再追问他,待他走后吩咐侍婢去查,得知常昀近来与某个人走得很近。

    常昀。

    她在听到这个名字从侍女口中念出时,有一瞬的心悸。之后晃神了好一会,才点头让侍婢离去。

    应当是常昀借来了此书,听说她在找这本书后,他又借着杨八郎的手将这书送到了她手里。

    为什么要瞒着她呢?为什么不自己过来呢?她心中略有怅然,而后才想起,是她自己说过不想见他了。

    如无意外,从此以后他们的交集只会越来越少,直到有朝一日两人共同的记忆被时光冲淡,双方再见面时,都波澜不兴恍若陌路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庆元四年,腊日。

    褚谧君在探望了病中的外祖母,确定了外祖母今年依旧不能出门后,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皇宫的道路。

    腊日祭典,阿念没有跟来,原因是她也病了。

    其实倒也不是真的病了,只是得到了消息,说东安君命人接她回琅琊。暂时不愿离开洛阳的阿念索性躺在床上装起了病,为了演的足够逼真,也学着卫夫人那样一天哪也不去。

    褚谧君很早便出发了,一路上寂静无声,只听见雪花簌簌落下。黄铜手炉被她揣在袖中,灼烫的温度随着指尖一路向上蔓延,最后颊边晕染开了两抹绯红。

    她无意识的掀开车帘往外眺望,天地一片素白,好像万事万物都被吞没,有一丝凉风顺着缝隙溜进车内,摩挲过她微热的耳后,缠绵在鬓角。

    她今日出发的实在是太早了些,冬日的朝阳都还悬在天际,走之前阿念还同她抱怨了好几句,她解释说,是为了早些进宫看到新阳。

    是啊,为了见新阳。

    新阳前几日便被接回了宫中,因为她怀孕了。

    多好的事啊,褚谧君也打心眼里为表姊高兴。就是不知道表姊腹中是男是女,要事她还有机会离魂的话,说不定还能见一见那孩子未来的模样。

    马车一路直接驶入中宫,最后在椒房殿前停下。今日中宫很是热闹,一向规矩森严的地方,居然也有笑声传来,毕竟怀孕的新阳公主是皇后的亲女儿,皇后总该为自己的外孙高兴,她底下的宫女自然也跟着高兴。

    侍女掀开车帘搀扶她下车,她抬头,发现不知何时漫天都是飞雪,出门前还不过是零零碎碎的飘絮,到了这时无穷无尽的落雪让人有了一丝压迫的感觉。

    今日跟在褚谧君身边的侍女是歌新调来她身边的小丫头,直到褚谧君下车站定后,才猛地想起慌慌张张的去找伞。但这时已经有人送伞过来了。

    是夷安侯,他一只手撑着伞,另一只手则拿着把伞,将其递了过来。褚谧君看向她,而他弯眼对她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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