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-《十年后我死了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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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点阿念早有心理准备,故此并没有多少惊讶之色。
新阳惶惶不安的四下环顾。谈话地点是在一处凉亭,四面视野开阔,婢女等人在这场谈话前,就被下令退下,放眼望去,没有可以听到她都说了些什么,除非那人是一抹幽魂。
可新阳还是小心翼翼,吐出每一个字之前,都透着谨慎犹疑。
这位表姊的性情也改变了许多,褚谧君恍恍惚惚的想道,从前的新阳是个有些鲁莽的少女。
“四年前,夷安侯之乱,洛阳城内人人自危,谁也没有料到,夷安侯那样一个软弱随和的人,竟然能被逼迫到起兵的地步。”
“逼迫?”阿念不解。
“自然是逼迫,你回忆一下常邵的为人,你以为他像是那种野心勃勃,为了帝座,不惜将洛阳搅得天翻地覆的人么?”
“……不会,夷安侯待人温厚有礼。”
“先帝庆元年间的夺嫡之争,可谓是我朝最惨烈的权力之争,那时济南王已死,下一个就是他常邵,他不举兵,便是任人鱼肉……罢了,我也不多说了,我不过是一介妇人,当年许多的事情真相究竟如何,我又如何探究得清楚呢?”
阿念深吸了口气,“阿念那时已返回琅琊,并不知道洛阳城内情况。听说,死了很多人,外祖母她老人家便是在那时受惊过度,病势加重而亡。但是、但是据我所知,表姊的死应当与夷安侯之乱无关。时间对不上,谧君表姊出事的时候,夷安侯之乱已经被平定有一阵子了。”
“只能说是没有直接联系罢了。常邵的乱党,至今仍未彻底清除,当时的洛阳,根本没有恢复安定。不过……”
“不过什么?”
“我曾怀疑,谧君是死于常邵余党之手,可后来我发现,根本没这么简单。”岁月使新阳的眼眸再没了少年时的清澈,只剩下漆黑深沉,她现在越来越像她的母亲了,无论是举手投足间的习惯,还是那份无处不在的威严,“谧君我的妹妹,虽说只是表亲,可在我心中,她有如我的亲手足一般。她死后,我曾试着去查她的死因,可是外祖父拦住了我。这意味着,那个杀了谧君的人,或许就连外祖父都不敢轻易去动。”
褚谧君怔怔的看着这两人,那份压在她心中的恐惧,越来越沉重。
她忽然什么也不想听了,因为有一个猜测,已经在她心中形成。
不,这个猜测其实早就存在于她心中了。只是她一直不敢直视而已。
阿念也猜到了什么。她是个聪明的女孩,只是从前习惯于站在表姊的后面,什么事情都依赖着表姊。
“这……这不可能。”阿念声音略颤:“陛下……陛下曾经和她的关系那样好。”
“陛下是陛下,广川侯是广川侯。”新阳说出了这样一句绕口的话,“他变了很多,阿念你也感受到了吧,你从前总乐意跟在他和谧君身后,亲近这两个人,可现在你却很怕他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我不愿轻易下结论,我只将我查到的东西,告诉给你。”新阳叹了口气,眸中全是肃冷:“谧君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,是他。谧君死后,我从杨家跑了出去,赶在封棺之前最后见了她一眼,我看得出她死于鸩毒。我是皇宫中长大的人,鸩酒这种东西,我很熟悉。”她不顾阿念愈发难看的脸色,说出了这句仿佛带着血腥味的话语。
两个人都有阵子没说话,过了会,新阳又道:“你不信的话,可以去查庆元九年宫禁出入的记录。在谧君死去的那一日,她曾进宫,见到了当时即将登基的陛下。”
“还有,”新阳又道:“常邵身死被废后,他的同党供认出一件事,那就是常邵与……”她或许是想直接说出常昀的名讳,然而骨子里帝天子的尊敬,还是让她硬生生的将那两个字咽下,“总之,洛阳大乱时,他是站在常邵那边的,而常邵那时,满心想着的都是如何杀死外祖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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